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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伤心归伤心、悲痛归悲痛,依然照着阿姨的遗愿,将火化后的骨灰埋在了安县一座无名山的山顶。山不高,几百米,但对于老人家来说还是有些艰难。
我和许叶扬带着阿姨的骨灰爬上去后,选了一棵不是很粗的树下边,刨了个一米多的深坑,将阿姨的骨灰倒在了里边,埋完之后在这棵树上做了标记。没立碑,不办事儿,阿姨彻底和这个人世割清。
我掺着几近要跌倒的许叶扬,问他要不要留在这儿和阿姨再说说话,我先往下走走回避一下。
“不用了,想说的在妈妈走的那天下午我已经说过了,你陪我在这里再待会儿吧。”
“好。”我抱着他胳膊,让他重心靠在我身上,我们两个静静的站了两个多小时,直到舅舅的电话打来,他还在山下等我们。
上来的时候许叶扬舅舅执意不和我们一块儿来,年少的我只觉得他冷漠。
下山后从安县返回市里,没有回家,甚至没敢和家里人说我回来了,也没说叶阿姨不在了。
我妈在知道许叔叔出事后本来打算来探病,紧接着叶阿姨住院,不想让我妈知道她病情,一直瞒着说没事。所以我妈和叶阿姨,最后一次正式见面竟然是已经过去半年的上一个春节。
所以我也一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告诉我妈叶阿姨去世的事,也觉得我偷偷回来却正好赶上了叶阿姨的葬礼这件事更难以启齿。于是干脆不回家,也不要让我妈知道我回来了,至于叶阿姨的事,以后再找机会和我妈说清楚。
幸好这段时间我妈会觉得叶阿姨在照顾许叔叔,也没有打来电话或者语音视频,只是在许叔叔回来的时候和我妈说了一下,然后我妈回叶阿姨等阿姨能脱开身了,来家里坐坐,或者我妈去探望许叔叔。
许叶扬拿着叶阿姨的手机给我看了一下这个消息,所以也更坚定了这个噩耗再晚些让我妈知道吧,最起码要在我心里缓过这股劲儿来,才能心平气和的和我妈讲述这一系列的事情。
下午我陪着许叶扬先回了一趟许叔叔的房子,阿姨心存死志,没留下太多东西在这边屋里。只有阿姨来的时候穿戴得衣物,被阿姨换上家居服和拖鞋后整整齐齐的码在衣柜和鞋柜里,怪不得那天下午我进来没看到阿姨的鞋,原来阿姨就像还在这里生活一样都收起来了。
许叶扬看了一圈,也没有什么是阿姨留下的需要带走的东西,只是阿姨的手机,还有很多对公对私的事情没有处理好。
从许叔叔屋里回到外公家里,一下午许叶扬把自己关在叶阿姨之前住的那个卧室,拿着叶阿姨的手机,一面处理阿姨公司、上海房子的事情,一方面又从手机里翻找些阿姨生前的消息,看了看和阿姨的聊天记录,和阿姨经常浏览的一些网站和app,想再多积攒一些母亲在人世的温暖。
幸好,我推门进去时他没说什么,就靠着床边坐在地上,看了我一眼,又继续拿着手机翻看。我看这个情况应该不排斥我进来,坐在许叶扬边上,静静地依赖着对方身体的温度。
许叶扬舅舅已经请假月余,叶阿姨一下葬就急忙赶回去建设祖国西北去了,临走抱了下许叶扬,“想散心了来西北找我。”
外公和外婆两个人已经哭不出来泪了,现在也顾不上我们,大家在屋里就这样见面却没有交流的待了两天,连吃饭都是谁饿了到厨房找找能果腹的东西。
我本来打算就是来见许叶杨一下以缓相思之苦,另外确定一下他状态怎么样,当时和导员请假只请了五天,眼看就到了,加上周末我也该动身去学校了,现在的情况让我很放心不下。
离要出发的时间越近,我越表现的焦躁起来。许叶扬虽然现在不太顾得上我,但他依然感受到我的焦虑,“准备回学校了吧?”
“我还可以再请几天...”
我话还没说完,许叶扬就接上了我的话,“没事儿阿悦,不用担心我,你先回去吧。”然后怕我不放心,紧接着又说,“我处理完手边的事儿就回重庆找你。”
“叔叔还在医院呢?”
“这两天有医护,再说爸爸身体也没什么大碍了,不用担心。”
“那上海那边?”
“嗯,过几天我去处理,房子刚办了续租,反正房租都交了,也不着急。”
“到时你去的时候,我也过去吧,和你一起收拾。”
“没事儿不用了,你来回跑不说,又要请假又要路费,不划算。”
“可我想陪在你身边...”
“没事儿,我真没事儿,等我收拾完后续,慢慢的都会回到正轨的。”许叶扬说着把我抱怀里,吻了吻我头。
“我想为你做点什么,又怕做不好影响你。”
“阿悦,你什么都不用做,我只要知道你在我身边就好了。”
“好,我一直在,只要你需要。”
我拗不过许叶扬,返回重庆后继续忙我专业的事情,一直待在重庆等许叶扬回来,并没有想多余的事情。
所以,许叶扬没联系我,我怕打扰也不敢联系他。或者说,我一直记得他说的只需要知道我在就好了,那就是不用我主动,只需要等他来见我就好了。
本来与许叶扬无话不说的默契刚养成,但现在经历了这么多大事后,我好像变得谨慎起来。一想到要怎么面对许叶扬,或者说怎么开导许叶扬,就会变得小心翼翼。
差不多一个月,许叶扬打来电话,这么一想从上次出国许叶扬习惯了用短信和电话与我联系,之后基本没有用过视频通话了,我只能听到他的声音,不能看到他的表情,对许叶扬的状态及反应我捉摸不透,有点儿感受不到他的真实想法。
“阿悦,我东西都收拾好了。”
“嗯,你现在在上海?”
“没有,我在外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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