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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杏病了。
符川一会儿趴在床边看着鞠杏因为发烧而通红的脸,一会儿又焦急地来回踱步,不知所措。
鞠杏勉强掀开眼皮,她只觉得喉咙又干又疼,眼睛也不舒服,老有要掉眼泪的冲动,于是她虚弱地对符川道:“川川,帮我倒杯水来。”
符川见鞠杏醒了,欣喜地凑到鞠杏面前,“你说你要吾做什么?”
鞠杏把符川推开,和她保持着距离,以免传染给她。
“帮我倒杯水来。”
符川乖乖地到厨房里给鞠杏倒水,她想起电视电影上经常提示要多喝热水,可现在厨房里只有隔夜的白开水。她回想之前鞠杏是怎么烧开水,好像是把水倒到一个黑色的壶里。
符川照着鞠杏的样子用电热水壶接了水,然后放在料理台上等水开。三分钟后,符川用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了壶身,还是凉的,丝毫没有发热的迹象。
她拿起水壶仔仔细细瞅了瞅,一边想着该怎么用。鞠杏仿佛在床上躺了一个世纪,迟迟不见符川给她端水来,于是披上衣服去看看。
“鞠杏,这个是不是坏了,为什么不发热?”
鞠杏见符川拿着水壶在那摆弄,又是无奈又觉得好笑,于是接过她手上的电热水壶放在水壶的底座上,打开电源键。
“这是要这么用的。”鞠杏顺便把厨房的每一样电器的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项告诉符川,又拉开冰箱拿出昨晚的剩饭和鸡蛋,给她示范了一遍蛋炒饭。想着以后她有什么急事没回来,符川也能自己弄些东西吃。
其实她好像忘了,符川是狐妖,不会感冒,也可以好几天不吃东西,平时闹着吃东西不过是因为嘴馋。
鞠杏草草吃了几口,从柜子里翻出了退烧药。她这病来得突然,估摸着是因为昨天小狐狸吸了她的‘气’。顾瑶婧只给她五天的时间,她得赶紧好起来,否则就要错过鬼市开的日子。
符川听到水烧开的声音,于是到厨房去从柜子中拿了个杯子,用清水简单地洗了一下,接着拿起水壶倒水,水壶的水十分滚烫,以至于符川端起来的时候因为太过烫手而打翻在地。
“唉呀——!”符川溅起的热水烫到了脚而下意识跳到一旁。
鞠杏听见玻璃杯打碎的声音急忙过来看看发生什么事,符川见她皱着眉头的样子,以为自己惹她生气,于是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乖乖认错:“对不起,吾没拿好,吾再给你倒一杯,好不好?”
鞠杏叹了口气,她拉起符川揪着裙摆的手仔细看了看,“有没有被烫到?”
符川张开手掌,可怜巴巴地说道:“火辣辣的,疼!”
鞠杏见白嫩嫩的手心被烫红了一块,连忙拉着她到洗手池,用冷水不停地冲。冲了好一会儿,鞠杏拿着纸巾把她的手擦干,“还疼不疼了?”
符川呆愣地摇摇头,看着鞠杏憔悴的脸,心口这块不舒服。鞠杏总能很好地照顾她,但她却没办法在鞠杏生病时帮上一点忙,连倒个水都不会!
鞠杏重新倒了杯水吃了药,见符川闷闷不乐,很是愧疚的样子,于是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川川不要想太多,你在这我就很开心啦。我去睡一会儿,你乖乖看电视,今天可以多吃一袋果冻。我晚一点再起来给你做午饭。”
鞠杏一走,符川一个人回到餐桌坐下继续吃饭,不过再可口的饭到口中顿时味同嚼蜡,秉持着鞠杏教导的不能浪费的原则,她还是努力把饭吃完。
——吾能帮鞠杏做甚么?
符川撑着脑袋想了许久后挽起了袖子,将鞠杏没吃完的饭倒进垃圾袋中扔到垃圾桶里,接着把盘子放进水池。她回想着鞠杏刷碗的样子,挤了一大坨洗洁精。水中渐渐多了许多泡泡,符川用手搅动了一下,用双手捧起一撮,它们像棉花糖,又像冰淇淋。
刷好盘子后,符川闻了闻,确定盘子上没有其他味道后,才放心地将它们放进碗柜里。
符川觉得自己很棒,自觉地拿出冰箱里的两袋果冻犒劳自己。她盘着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不时转过头看着卧室半开半掩的门。
终于,符川放下果冻蹑手蹑脚地推开门,床上的鞠杏蜷缩着身体,被子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
她跪在地上,趴在床边,认真观察近在咫尺的鞠杏的脸。她忽然意识到人原来这么脆弱,病可以轻而易举让一个人倒下,即使厉害如鞠杏也不能幸免。
人的生老病死就在几十年间,于他们而言却不过弹指一瞬。终有一天,鞠杏也会皱纹满颊,掉光牙齿,会因为疾病常年卧榻,会突然有一天就睁不开眼睛,然后,长眠于地下。
一想到这些会到来,符川忽然感到害怕、难过和不舍。
符川变回白狐的样子,体型却是原来的几倍大。她用头亲亲蹭了蹭鞠杏的头顶,然后成弧形伏在她身边,将鞠杏护在怀里,其中毛绒绒的尾巴因为又软又暖和被鞠杏紧紧抱着。
“要快点好起来,吾一个人的话,太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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