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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第1页）

第二日一早用过早饭。绣桔先将被褥拿到院中用竹竿撑了晾晒，再将门窗开了发散屋中的霉气，又在香炉中燃了一把百合香。

迎春正在查点昨日从贾府带回的东西。绣桔乍乍唬唬从东间跑过来：“可了不得我们这院里是遭了贼了。”

迎春微皱了眉头看着绣桔：“蝎蝎蜇蜇的做什么，慢慢说，可是少了什么？”绣桔道：“亏了其他的箱子匣子都上了锁，只有一个装了几匹绸缎的因我想着回来就拿了出来给姑娘做几件秋袄所以没锁，谁想到就少了两匹呢，这贼倒也识货。那是上年宫里赏下的。太太给添妆时放上的，就这么两匹。偏又叫她给偷了去。这院里一直有人都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来贼，以后指不定还出什么事呢。可真开了眼了！”

迎春道：“急什么，除了家贼再没别的。咱们院子统共就这么几个人，有什么审不出来的。”说着两人来至外间。

绣桔先将那两个小丫头唤了进来。迎春在当中的椅上坐了只管低了头喝茶也不言语。两个小丫头站在地下，看着绣桔神色茫然。

绣桔板着小脸道：“大奶奶只几日不在家，却不想这屋里竟出了贼。说吧，是谁干的。”两个小丫头一听少了东西却是吓的扑通跪下急的摇头摆手争着辩解。绣桔道：“嚷嚷什么。即使不是你们干的，你们也是和那贼一伙的。要不怎么往日没少什么东西，偏留你们看屋子的时候出了这事。这少的东西即使把你们卖了也赔不起。”

叫小红的丫头慌的掉下眼泪来。另一个叫翠儿的却是大胆了许多分辨说：“我们实在不敢做这种事，再说那还有周婶子和王婶子呢。她们也都是这个院里的。”

绣桔喝道：“狡辩！难道不是你们管着守着这屋子的？她们粗使婆子哪里能到这屋子来，若她们敢进来，你们竟不管？那要了你们何用，不如撵了出去！”小红想起了什么急道：“我记起来了。奶奶走的第二日，翠儿家中有事告了假。我偏那天坏了肚子，离开时都央的两个婶子替我多照应着。除此再没别人来过。只求姐姐把她们叫进来一问。”迎春也不抬头轻声道：“玩忽职守，你们二人先到一边跪着去。绣桔去把那二人叫了来。”

一时那两个婆子进来时竟还相互着眉来眼去的也不害怕。看到两个小丫头跪在一旁也不在意，一个婆子竟还嘻笑着问道：“奶奶叫我们来有何事？莫不是发赏钱？”绣桔气道：“大胆孙婆子！奶奶还没问话，你抢什么。嬉皮笑脸的，莫不是大奶奶竟不在放你眼里。”迎春闻言抬头只盯着那婆子看，那婆子被迎春盯的讪讪的低了头。

绣桔缓了缓道：“这屋里少了东西。识相些就快些自己认了，大家就此丢开手。若一味顽固，到时查了出来，还不要怪人不给你留下脸面，到时打一顿到是轻的了。”另一个婆子只低头不语。这孙婆子一看却是刁蛮之相，高颧骨，三角眼，眼珠一转分说的：“姑娘说这个我们却不敢认。我们又不往这屋里来。再者谁又知道姑娘丢了什么？若是姑娘想要打发我们直说就是何必非得按个罪名？”绣桔气的眼冒金星道：“怎么主子还能诬赖你们不成！”

迎春一看绣桔竟是压不住这刁婆子，遂放下茶杯瞅着这婆子缓缓道：“你也不要再狡辩了。若是没有影儿也不会把你们叫进来。统共这么几个人，若是她二人做的，东西必不敢放在手里，你二人又是成日在守在院门处，若要带东西出去岂能瞒过你二人？再者那一日只你们两个在院子里，想拿什么拿不出去？别跟我说是诬陷你们。我没那个闲工夫。你们不过是奴才，我跟你们犯不上。话说回来我就是想白按个罪名放你们头上你们又能怎样，还不是白受着！往日是不与你们计较，怎么真当我这主子是个面团任你们揉捏？”说完转头对绣桔道：“去问问大爷身边的管事，偷盗，欺主要怎么个处置，然后直接找人拉了出去吧。”绣桔答应了做势往外走。

这婆子一听要告到大爷身边去却是慌了，忙拉住绣桔陪笑道：“姑娘且住一住。”“拉扯什么！”绣桔一把将袖子拽了出来。哐啷一声迎春将茶杯摔在婆子脚下喝道：“还不跪下老实说！”两个婆子俱吓了一跳却是不甘不愿的跪下了。

这婆子扭着身子道：“实是不甘我们两个的事。那一日太太领着孙大全家的来过。走时恍惚手里拿着两匹缎子。还请奶奶查明，再没别的了。主子们的事我们哪里说的上话。”绣桔气道：“这时候怎么知道是主子了。现在就这么一句话的事问问你就这么难，推三阻四。难道我们奶奶竟不是你的主子？”

这婆子本想着以迎春的性子把这事只几句话混过去就是，来日还能在太太跟前卖个乖，谁料却吃了这么大一顿排头。按往日若咬定不认迎春必是会将事情悄悄压下来，谁知今日她却不惜闹到大爷跟前去，虽说她不在大爷跟前得宠到底还是这府里正经的大奶奶。若是落到大爷手中只怕真不是一顿打能了结的。当下二人趴在地上不敢多言。

直跪了半刻方听迎春道：“你二人如此大胆，今日做下这种欺上瞒下之事，他日岂不要骑到主子头上？奴大欺主说的不就是你们？本是不能留你们了，该先打一顿再撵出去才是，只是念你们在这院中没有功劳也有辛劳暂且记下，若有再犯必不轻饶！这次你们二人每人罚一个月的月钱。好了，你们几个都下去吧。”

绣桔气道：“这些婆子真真可恶。往日支使不动不说，还经常说些个风凉话，最是欺软怕硬见风使舵。今儿可是大快人心。姑娘就该摆出身份，拿出气势来。”说完一脸不屑轻声道：“太太怎么这样，不嫌丢人？我都替她臊的慌。”迎春笑道：“好了，别唠叨了。不早了，收拾下东西，去太太那儿。这遭有了好东西她该收起那副晚娘脸对咱们笑脸相迎了。”绣桔啧啧道：“脸皮恁厚！称晚娘脸都是抬举了。”迎春道：“就你话多！快些吧”

二人收拾了东西，唤了小丫头拿着跟在后头一路往孙母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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