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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生后,有个声音告诉我,还是交给警察去处理吧,简单轻松,不带感情。犯法的事,你能怎样呢。可心里还有另一个声音,你不是这样想的。
那我是怎么想的,我好像并不想深究。
——司芃日记
海的这次新闻发布会,出乎异常的顺利。
卢思薇没有照着稿子发言,而是以玩笑做开场白:“这个星期我正在度假,哪儿度假就不了,免得遇上考据党,我也在那儿,怎么没看见你。有些人啊,只要是他看不见的人和事,就都不是真实存在的,可随便听一句,那就又是真的了。我刚到酒店,秘书就给我打电话,不得了啦,卢主席!”
她模仿张秘书的口吻话,台下有人配合地笑出声来,原本还剑拔弩张的氛围,即刻就削弱两分。台上坐着的各位高层笑得尤其灿烂。他们的算盘打对了,卢思薇就不可能不顾及儿子的第一次亮相,继续和媒体呛声。
卢思薇接着:“我,什么事?出人命了?我只想到这一点。进入这个行业三十年,脑海里这根弦始终是绷紧的。结果我秘书,没有出安全事故,就是股票跌停了。跌停很正常?哪只股票没被人炒过。我一向的原则是老老实实做实业,不要去掺和二级市场那些事。他,网上有人我是精神病。一开始我也没在意,因为网上骂我的人太多了,有泼妇、独裁分子、暴发户、对,还有骂我炮姐的。要是谁骂我一声,我就要出来解释,董事局主席的工作还真不用干了。”
底下有记者迫不及待发问:“所以主席你认为网上的你患有躁郁症一事,全属捏造?”
“讲我有病,要拿出证据来。没证据,谁愿搭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传言。”
“可是好多人都,见过你发脾气。”
“发脾气和躁郁症有什么关系?”
“躁郁症会不会影响你的工作?”
卢思薇还是怼了:“你傻啊,躁郁症跟我有什么关系。”
凌彦齐低头强忍着笑,这届记者水平不校应该郑重严肃的场合,他也心不在蔫,偷偷拿出手机看,定位地图里一个圆点停在定安村,他心想,司芃是回去看姑婆了?
这会微信收到一条信息,只有两个字,来自郭嘉卉:“回去了?加油。”
凌彦齐皱皱眉头,回一个“嗯”字,心中纳闷,都十点十五分了,你还不跑?心理素质也太好了吧。
郭嘉卉收到他这个“嗯”字,抿着的嘴角扯开,露出一丝微笑。她正在曼达大厦,笔记本电脑里看到“卢思薇儿子”如愿登上热搜榜第一,“海新闻发布会”登上第三,“卢思薇躁郁症”徒第七,心里还是很得意的。
凌彦齐的知名度上升得这么快,自然有她这位好太太的功劳,热搜都是她买的。
金莲进来和她:“你二叔一个时后就回来,下午你便可以和黄宗鸣去做亲子鉴定,中心的人我已经打点好了。”
“谢谢你,妈。”郭嘉卉把笔记本推到金莲面前,“你看,海今的发布会,彦齐出场了。他的最新职位是副总裁,主管海外投资部门。”她露出好久不见的明媚笑容,“他终于认输回去了。”
金莲这才领悟过来:“你答应和卢思薇的那个侄子做空海股票,是想逼彦齐回去?”
“一石二鸟,这计策还可以吧。我们挣了钱,彦齐也被逼到台前,正式接手海。他的心很软,不可能妈妈遭遇这么大危机,还什么都不做。而卢思薇,她很宝贝这个儿子。这个时候不赶紧扶彦齐上马,将来的事很难讲的。全国人民都知道她有躁郁症,再否认,她也没有那么强悍的掌控力了。”
这番事后的解释,不由得让金莲刮目相看,堂堂的卢思薇,也被女儿轻而易举拉下马来,也许她真的长大,有了翻云覆雨的本领。
郭嘉卉离开转椅,走过来帮金莲把松散的丝巾重新系个结。
“妈,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只要平安过了今,我们什么都能得到。”离成功越近,她的心就越沉静,“彦齐初掌海,肯定有很多力不从心的地方。他和他的表兄妹们并不齐心,他会需要我,来得到新加坡的帮助。”
两人都面向笔记本屏幕,安静地看凌彦齐演讲完。然后郭嘉卉点开手机,发送一条微信出去:“那篇软文,现在可以发了。”
她做互联网女装店时,手上就积攒不少的新媒体资源。她早已把凌彦齐的信息,透露给一个信得过的朋友。果然十分钟后,一篇堪称深刻洞悉海继承人之争的公众号文章,从朋友圈一战成名,响彻四海八荒。
标题取得也很到位,完全可以简括这篇三千字长文——“深受躁郁症困扰,卢思薇退居二线?继承人花落谁家?人气青年总裁出局已定。”
简单明了,又足够吸引眼球,这是郭嘉卉亲自取的标题。
卢聿宇也端坐在办公室里看视频。新闻发布会的主席台位置有限,财务部去了汪海林,就轮不上他。什么时候才能踢到汪海林这个看门狗,他的心正烦着呢,看到这篇文章,气不打一处来。那上面的“人气青年总裁”明显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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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文是谁授意发出来的?卢思薇?不可能,她不可能在短短一时间内做这么多事。那是凌彦齐?哼,他还当他是个不学无术的混世祖,没想他知道借着危机一步登顶,还要踩压他一脚。
他想打电话给谭非,商量接下来是接着打压股价,还是拉高出一部分货。谭非做事太谨慎,怕在国内被抓,十前就跑去日本,还只用日本的座机和他联系。
号码尚未拨出,收到一个陌生号码的短信:“泰国公寓被搜,快逃。”
卢聿宇惊呆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两个月前就在布局,操纵了几百个的炒股账户,遍布全国二十多个省份及香港特区。大单抛售、单吸筹,一点点把散户的筹码集中起来。就算是福尔摩斯,也不可能在短短三内,就把这些隐匿在无线网络里的资金、还有背后的IP地址(泰国IP地址精确度不行)揪出来啊。
难道这就是卢思薇不让他参加昨晚会议的缘由?他盯着视频里的卢思薇看,她今穿一身黑底白边的西装套裙,面带笑容看着提问的记者,她的手握着笔置于台面,没有抖动的迹象。
卢聿宇背脊梁骨一阵阵地发寒。他到底是哪根神经搭错了,以为卢思薇和凌彦齐这次的矛盾不可调和,她的病情会严重到根本无力掌控大局。
发布会的现场,凌彦齐正从演讲台上下来。
他没有做任何准备,张秘临时给他塞了一篇稿,照着念就是了。他还真是个好秘书,给卢思薇写稿时,风格奔放激烈,给他写稿,措辞就变得严谨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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