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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不冷?”陈濯快步迎上去,却见如姒手上并没带着那袖笼,不由有些意外,“怎么没带那袖笼?不喜欢吗?”
如姒弯唇一笑,眸子里全是狡黠:“喜欢呀,只是那袖笼——不暖。”
“怎么会不暖?”陈濯更不解,“那是用最好的兔毛与皮子做的。”
如姒白了他一眼:“再好的皮子,还能是热的么?”
陈濯这才明白,不由失笑,伸手去握住如姒的手:“这样暖了么?”
感受到陈濯修长而稳定的手上所传来的温暖,如姒的笑靥再次灿烂如花:“恩,还可以。”
如今婚事一步步定了下来,二人相见却更少了,一别十来天,彼此都是牵挂思念。虽然顾忌着景福寺里的游人而不敢太过放肆,还是挽了手在后殿更清净的回廊甬道之中并肩散步,絮絮闲谈,简直恨不得将身边所有的事,心里所有的话都一次说完。毕竟年关将近,说不定下一回见面,就要到正月里了。
时过申初,天空中的雪花渐渐有些密了,陈濯看了看天色,便伸手为如姒将兜帽戴上:“回去吧,别受了寒。”
如姒有些舍不得:“我不觉得冷呢。”
陈濯见她眼里立刻满了失望,微微嘟嘴的样子实在可怜可爱,自己心里也软的一塌糊涂,但看天色渐渐转阴,还是咬了咬牙:“你看这天,怕是要起风。我听说了你先前身子不好,若真受了寒不是小事。”顿一顿,声音更低了三分,“我也舍不得你回去,但更舍不得你不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住亲们,这一更很短小……咳咳,但这本身就是补更!请看我的{真诚脸.jpg}今天的正式更晚一点会补!
☆、第70章七十
如姒心中一甜,其实也觉得这景福寺后山林道之中有些阴冷,终于点头道:“好吧,那我回去看看太太她们是不是要回府。”
陈濯陪着如姒往回走,刚踏上从后山回后殿的甬道,便见身着褐色披风的石仁琅竟然一个人迎面过来,目光在陈濯与如姒挽着的手上格外多停留了片刻,才又勉强维持住了温文的神情:“听说濮姑娘订了亲,恭喜二位。”
如姒只觉得石仁琅再不是先前温和斯文的少年,此刻表情中隐含的阴郁之气倒与这天色相类,看着竟有些心惊,本能朝陈濯又靠了靠,才不情愿地开口应道:“多谢。”
陈濯也微微皱眉,尤其感受到身边如姒的动作,索性伸手揽了如姒的肩,扶着她往甬道走。
石仁琅见二人行动愈发亲密,再忍不住心中的气:“陈公爷,这光天化日之下,也该收敛些。”
陈濯比石仁琅要高出两寸有余,闻言丝毫没有停步之意,扶着如姒一路过去,只在堪堪擦肩而过之际,自上而下甩了一句:“若有流言叫人说嘴,我们即刻成亲也行。多谢石二少爷关心,借过。”
石仁琅立在原地不动,白皙的拳头已经紧紧握出了青筋,并没有转身,却也同样冷冷回了一句:“听说陈公爷年后要进刑部?看来贵师妹没少为你美言啊。”
陈濯眉头皱的更紧,终于驻足,刚要再说,便感觉身边如姒捏了捏他的手。
“别理他。”如姒抬头,直直望着他的眼睛,低低的声音又坚定又温柔,“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陈濯看着如姒秀丽面庞上的柔和微笑,自己也不觉生了笑意:“恩。咱们回去。”不再理会石仁琅,揽着如姒一路往回走。
这大约就是传说中的无招胜有招,如姒与陈濯之间两句最简单的对话,远胜过一切犀利言辞的回击,用最虐狗的方式完成了全垒打。眼看陈濯和如姒柔情蜜意地走了,石仁琅又独自在那冷风阵阵的后山林道上站了好一会儿,才能平静了脸色,转身回去。
这一场的景福寺之行,对如姒来讲算是收获满满,最要紧的是为燕微和真正的濮家大姑娘缅怀祝祷,同时也能与陈濯一诉衷肠,稍解相思。至于顺道围观的如妍与陆懋初遇、后来听说的石仁琅再感风寒,左氏急的上火等等小事,就没有再多放心上了。
到了腊八当日,算是年前第一场重要的家宴。如姝的身体已经恢复了许多,池氏向濮雒哭了两场,先前的禁足抄书也就不了了之,如姝还是换了新衣裳出来吃了一顿团圆饭。
如姒冷眼观察了几回,又探问了几句,便确定自己的猜测纯属脑洞开太大。什么重生穿越,如姝那时候的锐利眼神应该是惊吓于濮雒的暴怒重责,大约有些劫后余生的后怕,也就掩盖不住以前一直藏在心里的情绪。当中或许有对如姒的恨意,更大也可能是对池氏和如妍的不满。这回如姝挨打禁足,池氏应当也不是不心疼。但如姝闭门思过加养病快一个月,池氏和如妍只各去探望了两三回,余下时间也不过就是叫邱妈妈或双莺双蝉照应着罢了。若是从如姝的角度来想,只怕此刻很难说对谁的怨气恨意更足些。
不过随着逐步的调养与恢复,如姝小脸丰润回来几分,表面功夫也重新拾起来。除却偶尔晃神之时能看出些许冷意,大部分时候还是又像当初那个娇笑甜糯的三姑娘了。
至于翠柳和霜娥,则陷入了新的尴尬境地。倒不是因为池氏吝啬到连腊八家宴也不叫她们参加,而是因着在腊八当日收到了池氏兄长池嵩的传书,说他即将亲自赶到京城,要好好问一问池氏在过去的三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池朱圭一直卧病调养、不见起色?那明年二月如何参加春闱?为什么翠柳跟家里传信要钱,说连过年新衣也要自己拿钱做?更要紧的,为什么年下评定时暨阳督学忽然翻了脸,毫不犹豫给了个中下,送了两回重礼之后督学才吐了口,说他得罪了京里人。
池氏收到信的时候正是下午,刚得了濮雒的话将如姝放出来。还说要亲自将新衣服拿过去给如姝,便看见那封气势汹汹的长信,真真是一口血又梗在了心头,晚上的腊八宴也只是强颜欢笑地撑过去罢了。
与池家舅老爷池嵩即将上京的消息一同传来的,还有石贲将军将要再度回京述职的事情。濮家会这样快就听说,是因为石家内部为此好像又乱成了一团。
石仲琅那回挨的板子几乎要了他半条命,养到现在也是时好时坏。而石老太太寄到郴州军中的书信也是石沉大海,并无回音。其实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石贲将军又能回复什么?京兆尹审的清清楚楚,襄帝都亲自问过了,没有直接将石仲琅打死已经是给面子留情了,石贲将军就算人在京里,也只能写请罪的折子。
但道理是一件事,感情和情绪当然又是另一件事,石老太太连续给石贲将军去了三封信都没回音,到了十一月中旬天气转寒之时就也病倒了,原说静养了些日子见好,谁知腊八家宴刚过,听说了石贲将军要回京述职,老太太的怒火又被勾起来,大怒之下又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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