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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和谈2（第1页）

贺兰钰最看不得陆晋这类底层摸爬滚打五毒俱全的兵痞子，分明不是个玩意儿，却总能让人怒从心起，无计可施。

更何况云意今日态度，着实令人心灰意懒。

无奈之下，他也只好听命做起向导，领着陆晋去客房休息。

陆晋心中算不上胜券在握，但至少有半数把握。夜里月明皎皎，无心睡眠。静静将时光倒回半个月前，他出发之前在换了牌匾的忠义王府与陆占涛陆寅二人商谈，他提出来两图合并共分宝藏之事，面黄肌瘦“脱胎换骨”的陆寅极力反对，反倒是陆占涛半眯着眼睛靠着太师椅慢慢琢磨。说起来，陆晋其实更类其父。二人都是绝对的实用主义者，在利益面前，气节、尊严、义气都可以先放一放，缓一缓，等兵强马壮再拿来叫嚣。

陆占涛更关心的是此一计的可操作性，“若当真拼出了地图，万一宝藏落在江北……”

陆晋道：“儿不敢保证，但估量着宝藏不出顺天府。玄宗爷没可能把万千雪花银从私库里运出，再送到千里之外的江北掩埋，最有可能的，就是在京郊某地。”

“那……贺兰家能答应？贺兰澍那个胖狐狸能放心把宝图交出来？”

“互遣人质，两军交界之处共赏此图，若不成，搅了贺兰家与南京的联姻也是好的，如今天下三分，江北与南京并不弱，如让此二方联手，无论从何处看，对咱们都不是好事。”

陆寅却问：“你怎知真假？”

陆晋答：“冯宝就在城内，我自当领了冯宝前去。”

陆寅进一步逼问：“你说互为人质，依你看，应以谁人为质？”

陆晋上前一步，朝陆占涛拱手，郑重道：“儿愿亲自前往顺安都督府，事不成，必不归。若成，势必要以贺兰家长孙贺兰钰为质，才能拿住江北命脉。”

“噢？你去？”陆占涛心有疑虑，眼光沉沉，将他仔细打量。脑中响起酒友郑怀秋口中之言，他曾于酒后断定，陆晋乃当世英豪，有大将之才，却输在鲁莽冲动，难成大器，如此说来，真真一字不差。但此事若成，于江山万世大有裨益，若败，想来陆晋也自有金蝉脱壳之计，不必忧心。

一挥手，着令去办，“你心中若有把握，倒不妨一试。”

陆寅摇着折扇，冷笑道：“只怕二弟此去另有所求。”

陆占涛连忙做和事老，“哎，老二一心为家，奔波劳累，你又何必如此。”

陆晋拱手领命，看陆占涛还欲再言，多半是催促他再续一房，便不敢多留，匆匆去了。

再回到都督府的不眠夜，开春的风冷飕飕带着花草香，陆晋辗转反复不能入眠，折腾得烦了，一锤床坐起身，想来那位婀娜妩媚的小道姑今日必未上山，还留在都督府内赏花陪聊，他这颗心便安定不下来，只想着去撩一撩他日夜相思的风流小道姑。

于是乎开门翻墙，一人一马战千军的功夫，全拿来偷香窃玉。

陆晋翻过三座小山流水的院落才找到云意所居之地，路上少不得抱怨都督府复杂花哨，这里一个掩门那里一个月牙洞，假山水帘后头别有洞天，树荫浓密处更添小径，一股子南方人的黏糊劲，半点不大气。

屋檐下，又是翻窗，这一回还需将睡在小床上的守夜丫鬟敲晕，才摸黑往美人床上探去。撩起帐幕，似展开一张美好画卷，要慢，才能留足时间慢慢欣赏。

她侧过身，半片影子蒙着月光，朦胧而婉媚。他隔着月华织成的水银色的纱，静静当好一个被美色所迷的傻子。

忍不住抬手去轻轻抚摸一张雪白细腻的脸，这触感极好，就像是水润细滑的羊脂玉，通透醇厚世间难求。

少不得要流连忘返、沉醉不归，必然闹得酣睡中的人猛然惊醒，神情是懵懂，身体却吓得连连后退。万幸让他捂住了口鼻，避免惹来家丁媳妇子，敲锣打鼓满院子抓采花贼。

“是我……”

她两只眼睛瞪得圆溜溜，拧着眉毛生闷气，张嘴就咬他手心，过后呸上三声，擦擦嘴，嫌脏。“陆晋？你这又是闹什么，大半夜抹黑潜进来，要绑人不成？”

他沉默不语，静静望住她。

睡前拆散了发髻，云意此时铺了满头乌亮青丝，配上一张俏丽小脸，令乌黑的越发沉郁，雪白的更显娇柔，更在无形中透出些许如水如月的温柔，教人心底里藏着暖意，目光的交汇中熏然欲醉。

陆晋笑着，将她落在肩上的一缕发挽到耳后，“不发疯，就是想来瞧你一眼。”

云意抬手捶他，恨恨道：“瞧什么瞧，哪有人半夜爬墙进来捂着嘴看人的！真真要吓死我！”

陆晋只当这一拳是小丫鬟挠痒痒，没痛感，仍旧好脾气地同她说话，“见你还在，我便放心了。”

他说这话时不像他，悲悲切切有着难以言喻的落寞以及不能多说的留恋，他忽然间，害怕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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