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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我们上车走了,透过后视镜,我们看到他用对待尸体的方法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esp;&esp;这就是末日,有时候不得不强迫自己做些你原先不愿意做的事情。
&esp;&esp;车速不快,也不可能快。小路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不少当时逃难者抛弃的汽车,也有零星的丧尸和我们遭遇。
&esp;&esp;雨幕里的信号灯发出眨眼似的闪光,不远处喇叭声响了起来,那一辆有着奇怪符号的车子也在用自己的方式支援我们——它不断按喇叭,希望将一部分丧尸引过去。
&esp;&esp;它处在高架的位置,丧尸很难靠近,就算丧尸靠近,它也可以及时撤退。
&esp;&esp;车窗上的雨刷奋力工作,我想找出一条路来,副驾驶座上的庄晓蝶一直在替我呼叫蒙和平他们。
&esp;&esp;说实话,在这种情况下,即使他们先逃跑了,我也一点都不会怪他们。这不会伤害我对他们的感情,毕竟比起大家一起惨死,我更希望他们能活下去,在将来的日子里不时提起我,缅怀一下我这个傻子。
&esp;&esp;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人有两次死亡,一次是生理意义上的死亡,另一次是被人遗忘。如果前一种死亡无法避免,那么让后一种来得迟一些吧。所以世上有那么多创作故事的人,他们试图通过作品让自己的一部分活下去。
&esp;&esp;前面路口又冒出了四五只丧尸,我打方向盘想往另一个方向走。
&esp;&esp;庄晓蝶却说道:“不要管,加速!”
&esp;&esp;我狠狠踩下了油门,汽车撞倒丧尸,我清晰地感觉到车子从丧尸身上碾过。车子没有减速,发出轰鸣声,就像一个莽撞的少年。
&esp;&esp;“加速!”庄晓蝶再次说道。
&esp;&esp;我第一次把车开得这么野。
&esp;&esp;“不行,不能再开下去了。”后座上的男人提醒我。
&esp;&esp;就在这时,一批丧尸冒了出来。我浑身颤抖,却还是踩着油门不敢松脚,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生怕自己会停下来。
&esp;&esp;我不能停,停下来就是死亡。但随着越来越多的丧尸撞到车上,我能感受到车子的吃力,它就像驮着稻草的骆驼,背上的稻草越来越多,压得它即将倒下。
&esp;&esp;终于,车子不动了,轮胎空转,发出令人心悸的尖叫声,引擎也在悲鸣,丧尸拍着车窗玻璃,就像正在开罐头的主妇——而我们就是美味的午餐肉。
&esp;&esp;“放松,别怕。”庄晓蝶对我说,“先松开油门,重新发动车子。”
&esp;&esp;我抹了一把汗,重新发动车子,开始倒车,它后退十几米后甩掉了附在边上的丧尸,接着发出一声呼啸,笔直向前。这不是我干的,车子失去了控制,速度瞬间飙升,像箭一样蹿了出去,我们三人都发出了尖叫。
&esp;&esp;这辆发狂的汽车越过丧尸群,在大街上再度失控,翻滚着碾倒行道树和护栏,侧躺在马路中间。
&esp;&esp;好在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有系安全带的习惯。
&esp;&esp;“你们还好吗?”我满嘴是血——刚才的翻滚中,我不小心咬到了舌头。我吐出口水和血水,吐出一句话,由于舌头受伤,说得有些含糊。
&esp;&esp;然后,我又睁开了眼睛,眼球刺痛,所见的一切都是红色的,大概是额头磕破了,血流到了眼睛里。
&esp;&esp;我动了动,确定自己没受什么致命伤,但浑身难受,每个关节里都像塞满了玻璃碴。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疼痛减轻了一点,同时,在它的作用下,我保持着清醒。我吃力地转过头查看车上的另外两人,庄晓蝶也满脸是血,倒在椅子上,我探了探她的鼻息,呼吸有力,应该只是晕过去了。
&esp;&esp;后座的小伙子已经醒了,嘴里像是在骂什么,身上也有血。流血可不是什么好事,丧尸会闻着血腥味过来,失去了大部分视觉的它们对气味和声音尤其敏锐,就像野外嗜血的猛兽一样。
&esp;&esp;据说一些组织会让经期的女性留守基地,不出去搜寻物资。我打开车窗,豆大的雨水和冷风打到我的脸上,洗去了我脸上的血水,我探出脑袋,查看我们所处的地方。
&esp;&esp;我们正处在一个糟糕的位置,汽车把我们带到了领头的那一批丧尸跟前,它们就在我们身后几十米,我已经可以用肉眼看到它们了。
&esp;&esp;“你还能动吗?”我问后座的人。
&esp;&esp;“有点悬,我好像骨折了。”他说道,“不过我们算是活下来了。”
&esp;&esp;“你想多了,我们没脱离危险。”我长叹一口气,“你应该系好安全带啊,看来现在这里就我一个能打的了。”
&esp;&esp;面对绝境,只有两种选择:老实等死,安静接受自己的命运;垂死挣扎,难看地退场。后者虽然累,但在精神上更加体面,一只虫子在被碾死前还会挣扎两下,更何况是人。而且人面对丧尸不像虫子面对人类那么无力,如果我此刻多干掉一个丧尸,那将来就会有人少遇到一个,说不定会因此逃出生天。
&esp;&esp;抱着这样的想法,我拿出了座位下面的弩箭,手制的弩箭很皮实,经历了车祸依然完好无损。我试着射了一支箭,只是我的手都在颤抖,箭在大雨中飞得歪歪斜斜,我心里一寒,试着深呼吸平复自己的心情,又拿出一支箭上了弓弦。
&esp;&esp;这次我考虑了风向和大雨的影响,但箭还是歪了,插中了一具丧尸的肩头,这对它来说不算什么伤,就像被蚊子叮了一口。只有攻击丧尸的要害,它们才会停止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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