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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通往天堂的路（第1页）

还记得那一天的话吗，是的，他还记得的。

“放弃吧，”多瑞姆对他说到，“已经是严重超出警戒线了，犹豫每多出一秒，我们大家被埋葬的可能性就大上一分。”那一天，多瑞姆这样劝说那个人。

25年前，2677年的2月7号，在gasc高层会议上，通过了毁灭天使的建造方案。这是自泰坦亚特拉斯之后，再一次尝试制造超级武器。对世人来说，毁灭天使是超级武器，但对gasc来说，毁灭天使只是一次，将最先进的技术组装起来的前沿尝试。不管外界人们有多担心世界会被毁灭，文明会被摧毁，gasc内的科学家们始终不会放弃尝试，这不仅是出于对科学的好奇，也是因为他们有着绝对自信，相信自己能够支配双刃剑。人类究竟已经走到了哪一步？我们究竟能够做到什么程度？这都是gasc想知道的答案，他们有足够的资格自傲，他们的字典里，没有“退缩”一词。早已被人们遗忘的人造智慧——雅心，百年来为人类的发展做了很多助力，这些都是世人不知道的，他们只知道所有的成果都是所属gasc的而已。哲学家们一直都在阐述野心是不变的主题，但是雅心究竟有没有野心只能用唯心论去揣测，因为没有人能够读懂它的心。历史只记载事实，本来单凭莎莉叶·克里斯丁所长无法下定的决心，在雅心的推波助澜下，她终于投出了那最重要的一票。于是，天平倾斜了，毁灭天使计划得以正式实施。

4月5号，经过2个月的准备，毁灭天使计划正式动工。为了将诸多的跨领域合作完美衔接起来，莎莉叶和研究员们忙得不可开交。这是全gasc一齐上阵的重大行动，而那个人则在这计划中扮演着不可或缺的角色，毁灭天使计划中所需的数千项技术中，有超过10都是由他直接主持着，而其他所有的项目，他全都或多或少有所参与。对于个人来说，这简直可以惊为天人，至少在多瑞姆眼中，那时候的他，就是一个神话。

2685年9月22日，一个特殊的婴儿诞生在这世上，她不是来自人类妈妈的**，而是来自于一个特制的金属培养筒，随后她被莎莉叶从培养器中抱出來。许多人都见证了这一切，赞叹不绝。她名字叫艾丽娅·梅林，因为人们相信这个孩子将来，必定是一个传奇。

艾丽娅被交由莎莉叶抚养，此时这位前所长已年逾60，正是当奶奶带孩子的好年纪。不过，那个人对此却抱有意见，而且很有他的一番道理。“不是我吹，我看人可准了，你們都不信。不是我损她，我觉得她的性格就带不好孩子，太较真，太严肃，这样的人带小孩百分百要叛逆，这是我多年的观察。其次呢，她是个老处女，没半点带孩子的经验，所以根本把握不住尺寸的，到时候要么疼爱过度，要么严厉过头，反正怎么样都会把艾丽娅带成个不可预知的性格。把艾丽娅这种嗯哼”说着他挤了一把鼻涕，才继续道：“咳交给她养，你們也是胆子够大的，将来怎么死都不知道。”尽管挖着鼻孔的他说出來让人感觉毫无说服力。

尽管有人一厢情愿地想要将艾丽娅当作普通小孩来抚养，然而作为毁灭天使，她注定与世人失去交叉点，真正的现实就是，普通人的道路始终无法与她重合，因为，她是做为实验品而被制造出來的人造人。

3岁的小孩，在大人的陪伴下玩着玩具，在父母怀中听着故事书。3岁的艾丽娅，被固定在仪器上接受能量实验，日复一日。

6岁的小孩，开始背上书包上学校，那里有许多的同伴与他欢笑，每天放学，都会有一个高大的身影来接他，让他明白了名为父爱的感情。6岁的艾丽娅，开始接受抗击实验，她要用魔法抵挡种种攻击才能免受伤害，实验完了，还有海量的知识要塞进她脑海里，即使她过目不忘也直觉得头昏眼花。

10岁的小孩，学会了恶作剧，他将一只假蛇扔进同学的衣领里，吓得同学尿了裤子，而他却拍下照片，四处宣扬同学的窘相。10岁的艾丽娅，拿起了名为破坏魔法书的超级计算机，学会了飞行，也学会了隐身，在天上高来高去完成各种任务，从来没有机会与同龄人说话。就算她偷偷溜出了限定区域，看见了在操场上踢球的少年，也不敢上去说话，因为她不知道同龄人之间，都会说些什么话。

金发银发的两个少年看见来了个年龄差不多的观众，而且还是非常漂亮的紫发女孩，顿时像打了鸡血一样，踢得堪称凶暴，从踢球变成了踢人。金发的少年乘同伴去捡球的空档，过来邀请艾丽娅一起玩。

“好吧，我只能玩一会儿。”艾丽娅耐不住金发少年的各种藉口，决定去玩那么一下。

“嘿，这才对嘛！男子汉连人都敢踢，何况是踢个球呢。”金发少年摇头晃脑对着远处捡球回来的银发少年做个踹一脚的姿势，把艾丽娅逗笑了。

“我不是男子汉。”她说道。

“好好好，你是女子汉，更厉害的，专门踢男子汉的，就像我妈踢我爸那样。”金发少年说着，还小心看一下艾丽娅。但艾丽娅听完就是一脚送给金发少年，真是不留情啊。

“诶诶？不要踢我呀，我们是一伙的，我们应该一起去踢他才对。”金发少年偷偷指着一脸莫名的银发少年。

然后三人就在一起混乱地踢球，意外的，原以为不会踢球的艾丽娅，球技却明显要远超金发银发少年一截。由于金发少年打出了“一伙的”的旗帜，和艾丽娅一起把银发少年踢的鼻青脸肿，到后面两人只要一摆出射门的姿势，银发少年就见鬼一样赶紧捂住脸闪一边。

“你們无耻呀，我不玩了。我先回家了。”银发少年浑身是土，拍着衣服跑掉了。

剩下两人，站在操场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你叫什么名字？”金发少年抱着球，又想走又不想走，犹豫间倒终于想起来该问一下对方的名字。

“艾丽娅·梅林”，她回答道，“你呢？”

金发少年大笑着也告诉了艾丽娅他的名字。

“是吗，你爸爸我知道的。”艾丽娅低着头说到。

“是吧，他真了不起，嘿嘿，这儿的头头。這么说起来，你爸爸是我爸爸的手下，你也应该是我的手下才对。”金发少年得意到。

“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我才不是你的手下。”艾丽娅辩解道，看向远方，因为她没有爸爸。

“好啦好啦，不是不是，我这人很大方的，你说不是我手下，那就不是我手下。”金发少年挥挥手告别，“我要回去吃饭了，下次我们再玩啊。”

“嗯。”艾丽娅注视着金发少年远去。她转过身，飞向空中掀起一片波纹，化作透明消失不见。

但是，第二天金发和银发少年来到这里，却没有再见到艾丽娅，并且以后也没有。

“也许是搬走了吧，真是可惜啊。”金发少年说到。

艾丽娅被禁足了。莎莉叶知道了她偷偷跑掉的事，尤其是跟其他人有所接触，这是很可能会引起严重后果的事。这对于一个普通小孩而言，只是因为贪玩而跑掉的后果，大概会被训斥两句，最多就是打下屁股嘛。但艾丽娅不是普通小孩，她是毁灭天使，她如果偷偷跑掉，与其他人有所接触，万一被传染了不良思想怎么办。恶念就像一粒种子，一旦在心中壮大，就会一发不可收拾。如果这种事发生在艾丽娅身上，那可是任何人都担当不起的严重事故，因为它有可能导致人类被毁灭，或者gasc被停止运转接受调查。为了防止此类事情再度发生，艾丽娅被重新设定了能量衰竭装置的阈值，对此大家都觉得理所当然，也只有那个人觉得不妥而已，但他一个人也挽救不了什么。自此，艾丽娅的世界里，只能穿插进实验和任务，那曾经有过笑容的精致面庞，逐渐挂上了更多的冰霜。是的，无论gasc怎么挽救，艾丽娅已经和外界接触过了，如今再封闭，显然已经晚了。

“好像你说的是对的。”直到数年后，有一天，多瑞姆不得不对那个人妥协，承认他说的有道理。

“我主意给过你们了，就看你們肯不肯挽回了，现在离警戒线还有些距离，应该还有扭转余地。”那个人抱着头，靠在椅子背上。

“你是想说调走莎莉叶？这不可能，她的能力毋庸置疑，进展到现在这个程度，已经谁也无法取代她了。换个人，整个实验都要重做，你知道这损失有多大的。”

“你是所长啊，随便你了，我反正是提过了。我知道你在看着我身后，但你不要想了，这就是我女儿的复刻版，你觉得我会交给你們嘛。而且她和艾丽娅可不一样，她现在是绝对纯净的，被你們接手了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我说，你們也不要吃着这桌的就看着那桌啊，先把自己那桌吃干净再说。我真的不希望你們干掉艾丽娅，我很喜欢她，甚至比我自己女儿还喜欢叻。”那个人虽然一副懒散的样子，但是他的话向来字里含金，如果他不同意，那么其他人就无论如何都无法摧毁艾丽娅，就算不是所长，他也有如此能量。

多瑞姆沉默着，看着那个人，那个曾是他崇拜的人，现在就这样靠在椅子，伸开双臂怀抱虚空。如果是过去，听到对方这样说，他根本不会担心，因为对方终究是会为大局考虑的，会站出来为gasc挽救危局。但一切都变了，现在的那个人，早已不是妻子女儿还活着时的那个人了，那场事故改变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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