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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第1页）

&esp;&esp;教堂的马丢了，镇子一共就这么大，很快就会有人发现他们昨天去过教堂，说不定巡查队这会儿就已经在镇上盘查那匹马的去向了。

&esp;&esp;不过温芙看上去已经有了计划：“我会处理好的。”她顿了顿，紧接着又说，“那块表你打算怎么处理？”

&esp;&esp;提到那块怀表，泽尔文的神情又沉了下去。过了一会儿，温芙才听他问：“你想要回那块表？”

&esp;&esp;“那是洛拉的表。”温芙说。

&esp;&esp;“洛拉的表。”泽尔文语意不明地重复道，“你知道表上的蔷薇花代表着什么吗？”

&esp;&esp;在杜德，唯有一个家族能够使用金色蔷薇花的标识——艾尔吉诺。

&esp;&esp;不过杜德的二手市场上流通着不少带有金色蔷薇花标志的器具，每一个来古董店倒卖这些东西的人都自称这些出自宫廷，或是祖上从宫廷得到的赏赐，或是从蔷薇花园悄悄带出来的宝贝，它们有些是真的，有些是假的，有些流入了收藏家手中，有些依旧堂而皇之地挂在古董店里，总之并不少见。

&esp;&esp;温芙也曾经好奇过这块表的来历，洛拉告诉她，这块表是她从一个骗子手里买回来的假货。不过她一直怀疑这句话的真假，因为即使是最艰难的时候，洛拉也没有想过要卖掉它。

&esp;&esp;“你用多少钱卖了它？”泽尔文问。

&esp;&esp;温芙迟疑了一下：“三十个银币。”

&esp;&esp;夜色中，她像是隐约听见他发出一声不太明显的嗤笑：“三十个银币甚至不够买一根表链。”

&esp;&esp;“你可以说个价钱。”温芙说。

&esp;&esp;泽尔文摇摇头：“它不是你的表，也不是你那位老师的表，我不会把它给你。”

&esp;&esp;“它属于洛拉，那上面有她的名字。”

&esp;&esp;泽尔文冷笑了一声：“一个小偷偷走了一块表，并且在那上面刻上她的名字，这块表就属于她了吗？”

&esp;&esp;温芙的语气也冷下来：“你没有资格那么说她。”

&esp;&esp;“那么谁有资格？”泽尔文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我只说她是个小偷，还没有用上更难听的。”

&esp;&esp;他朝她走近了几步，夜色勾勒出他轮廓分明的眉眼，现在它们压低了挤在一处，显出几分叫人心惊的阴沉：“你没有问过她为什么会一个人来到这儿吗？为什么没有丈夫和孩子？”

&esp;&esp;温芙迎视着他的目光，冷静地说：“一个人没有丈夫和孩子并不是什么罪过。”

&esp;&esp;“但一个人若是肖想着别人的丈夫那就是一种罪过了。”泽尔文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厌恶，“一个自甘下贱的情妇……”

&esp;&esp;“够了！”温芙终于厉声打断了他，她的脸色苍白中带着一丝因愤怒而升起的红晕，夜色中他能听见她因为愤怒而隐约加深的呼吸，她的胸脯上下起伏着，像在微微颤抖。这是他见过她以来

&esp;&esp;泽尔文回到林场边的小屋时，发现一楼的卧室里点着微弱的烛火，看得出是特意为他留的。

&esp;&esp;温南被他进屋的动静惊醒过来，又打了个哈欠，强撑着坐起来迷迷瞪瞪地对他说：“你这个澡洗得够久的。”

&esp;&esp;泽尔文没做声，温南也不在意，他指着旁边那张已经被收拾出来的空床对他说：“你今晚可以睡在那儿。”

&esp;&esp;“谢谢。”

&esp;&esp;“别客气，”温南对他笑了笑，“你是温芙的朋友嘛。”

&esp;&esp;泽尔文不知道要怎么回应这句话。他沉默地脱掉鞋子，躺下前吹灭了桌上的蜡烛，房间里重新变得一片漆黑。

&esp;&esp;乡下的夜晚很安静，几乎听不见一点儿声音。泽尔文闭上眼睛躺了一会儿，他感到很疲惫，但又丝毫没有睡意。完全陌生的环境，躺着一个陌生人的房间，这一切似乎注定了他将一夜无眠。但就当他以为这个屋子里只有他还醒着的时候，不远处的床上温南翻了个身，隔着过道小声问：“你睡着了吗？”

&esp;&esp;泽尔文没做声。

&esp;&esp;温南今晚已经睡了两回了，

&esp;&esp;第二天一早，泽尔文醒来时，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esp;&esp;卧室的另一头有一面镜子，镜子里的少年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穿着皱巴巴的衬衫，看起来陌生极了，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昨天晚上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esp;&esp;外面天刚亮，窗外有鸟叫声。阳光透过窗洒在墙角的画架上，温格太太正在客厅准备早餐，厨房传来碗碟和锅铲的声响，房间外还有食物的香气，这对泽尔文来说是很新奇的体验。

&esp;&esp;他洗漱完走到客厅时，温格太太刚从厨房端出早餐，她顺手将盘子交给他，又自然地伸手拥抱了他一下：“但愿你昨晚睡得不错，麻烦你把这些放到餐桌上去。”

&esp;&esp;泽尔文僵硬地站在原地，甚至忘记了躲开。无论是拥抱还是端盘子对他来说都太陌生了，但是她身上有食物的香味，是那种松软可口的薄饼的味道，这样的拥抱并不令人讨厌。

&esp;&esp;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四副餐具，隔着客厅的窗户，他看见温芙在屋后的栅栏旁喂马，泽尔文认出那是昨晚他们从修道院带出来的那一匹。他隔着玻璃窗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她的侧影，最后推开门朝她走去。

&esp;&esp;温芙拿着一个苹果站在栅栏外，那是从餐桌上拿来的。棕色的小马驹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盯着她手里的苹果，于是她把它递了过去：“你喜欢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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