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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涅槃的青烟（第1页）

清晨梁子醒来时，发现身边不见了的苗芸，听见楼下的声响，他翻身下了床。

“这么早就起来做饭？”

见梁子从厅里出来，苗芸递过他的牙具，“记得这蓝色的杯子是你的，我的是红色的，千万别弄混了。”

吃饭的碗筷苗芸也刻意做了记号，“这套不锈钢的餐具你千万别碰。”她把一双竹筷放在梁子面前，“和我这样小心谨慎的生活，你担惊受怕不？”

梁子轻轻一笑，拿起筷子，“你又不是野狼，我怕你什么。”

“可我怕，怕哪天不小心把病传染给了你。”苗芸想为梁子夹个煎蛋，不得已又放下筷子，“你先吃，吃过我再吃。”

梁子却把煎蛋送进她的碗里，“离婚判决给亚富看过了？”

“嗯。”苗芸仰望天花，“这房子是判给我的，留给你将来成家住吧。”

“我要的不是房子，是结婚证。咱们吃过饭就去领。”

“梁子，咱俩这样在一起不是挺好的吗？干嘛非得要那个证？”

“因为没有那个证，我夜里搂着你也睡不踏实，怕一觉醒来你又飞了。”

苗芸以复杂的眼神望望他，“可爱的傻瓜，我要是长了翅膀，就成浴火重生的凤凰了。”

“凤凰是个传说，而你是我爱的传奇。快点吃，小蛮女。等咱们在回家时，我李梁也就不再是单身汉了！”

苗芸的眸子里弥漫起无法用语言表达哀伤，“好舍不得那鸡棚，是你一手搭建起来的。要不明天咱们再去登记，上午你先回沙湾把鸡棚打扫一下，我去茶山镇看鸡苗。”

“年年都来禽流感，咱还是别再养鸡了吧？”梁子不愿再养鸡，是怕每晚再去鸡棚里守夜。

“也行。”苗芸喝完粥后放下碗，“那你先去把鸡笼清扫一下，中午自己在老屋吃点，然后等我叫你。我现在就去联系收废品的，下午带人把棚子拆了，多少还能回收点钱。”

梁子若能洞察到苗芸渐渐决断的目光，或许能猜出她内心的变化从而避免一场悲剧的发生。他骑车回到沙湾后花了一个上午时间拆下鸡笼的钢筋，中午返回老屋下面吃了，坐在敞开大门的厅里等待苗芸的到来。直到挂钟时针指向了午后三点，依然不见苗芸的身影。

“难道她已经去了鸡棚？”

梁子锁好门，一路前瞻后顾地来到鸡棚，就在他推开虚掩竹门的一刹那，射入眼底的情景让他惊呆了：“芸！”

苗芸身穿新买的红裙子，面无血色地躺在木板床上，床边一大滩暗红的血，手腕伤口的血已经凝固，另一只手中紧攥着梁子的玉坠，身上盖着一张遗书。

“芸，你这是怎么啦？”梁子哭号着奔来。

梁子带来的风吹落了苗芸身上的遗书，望着遗书内容，慢慢跪下的梁子在极度悲恸中放声大哭，“芸，你为啥要这样，为什么要故意骗我啊……”

这份手写的遗书上泪痕点点，成片的字迹被泪水泡得模糊不清，遗书的每行文字仿佛都在幽谷回荡着苗芸深沉而又深情的临终嘱咐：“梁子，谢谢你让我重做回正常的女人。但是因为我的病不能为你传宗接代，也难以再扛住天天为你担惊受怕的压力，所以先走了。大湾房子我已经过户在你的名下，床头柜里还有留给你结婚用的十万块钱。梁子，我选择永远离开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为此而自责。我的血有毒，别害了别人，把咱们的鸡棚连我和你送我的定情坠一起烧掉，让我也做一次浴火重生的火凤凰。我相信还有另一个世界，在那里我会用清白的身子等你来迎娶我……”

熊熊燃烧的火光引来了江山，等他快到跟前时，望见梁子跪在着火的棚前泣不成声，“芸，又是我害了你！”

“怎么失火了梁子？”

梁子在熠熠泪光里转头看看走来的大舅，拭干眼泪站起。“你怎么回来了，大舅？”

“你妗子的父亲病逝了，我是来送他骨灰的。”江山捡起地上的遗书看看，“她终于死了。这火是你放的？”

亚氏祠堂里，妗子把父亲的遗像挂在亚宝的下面，“这位置对吗，亚科长？”

亚兰的父亲点下头，“对，就这个位置。”

听见进门的脚步，妗子转头望望跟着江山进来的梁子，“你带他来这里干什么？”

“妗子，虽然咱两家都死了人，可有人为你悲伤也有人为我开心！”梁子扯着哭哑的嗓子，回头望下抱孩子立在门口看热闹的谢玉琴，“玉琴嫂，知道那上面包的是啥玩意不？”

谢玉琴瞅着悬空的黑油包掩口而笑。

“出去，梁子，这里没你的事！”本已悲伤的妗子把脸拉得更长了。

“我知道这是你们亚家人、亚家女婿才能进入的地方。”梁子搬过人字梯搁在在黑色油包下方，仰面望着，“相信你们亚家也多是听过它的传说，从没见过其真容。”他边说边登上梯子，“记得那年我和亚富为它打过赌，结果他输了，成了不折不扣的小乌龟！”

“梁子，你要干什么！”见他伸手去抓那油包，江山大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