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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痴人说梦（第2页）

薄衣手举得酸了，却有些不舍得放下。

终于，她觉得眼眶也有些酸，扭过头。她手臂刚想放下，却突然觉得一股力量由上而下突然将她举了起来。

她手中的灯笼“啪”地一声掉到地上，眼前的景观突然变了，她慌乱地眨眨眼，再睁开眼的时候，离地面竟快有一丈高。

薄衣发现自己也坐到了树枝上，然而她觉得自己如坐在平地一般。她扭过头，白玉就在自己面前，盯着自己。

她慢慢地不再挣动，却仍觉得在高处有些心惊。

她看了白玉一眼，眼神便瞥开。然而眼神刚移开，她坐的那部分树枝竟开始弯动，她被迫转到直面对他的方向。

多么像孩童的游戏。

面对着他又如何，她眼睛一低，依旧可以不看他。

“你为什么又回来了？刚刚。”白玉问她，嗓音清凉。

薄衣不说话。可她感觉到白玉的眼光就在她的额头，目光灼灼，无法忽略。

她喉口动了动。

“那，丑时过了，你为什么不走呢？”

静默半刻，支撑着他们的树枝突然摇了摇，薄衣下意识地抓紧了树枝，只听白玉的声音：

“你知道吗，让你从这里掉下去多么容易？”

薄衣低着眼睛：“我知道。”

“那这个呢？你知道吗？”

薄衣扭头看到他伸出手，手心是一块玉佩。当初正是因为这块玉佩，她才一步步走入这个他设的骗局。

“你要拿我的家人威胁我？”

白玉呵了一声，“不要那么惊讶。我一直都不是你心目中的好人，你知道的。”

薄衣骤然想起了那天去他们寺里躲避的猎户。

“那几个投宿的猎户，真的是……”她看他。

白玉轻轻一笑，“是啊，是我把他们送给了山里的兽妖。你还以为你在救他们，其实是你把他们直接送入了虎口。”

薄衣直直看着他，他迎上她的目光，“怎么，很惊讶吗。那天你差点用那把剑砍死我，不是因为你知道了这些吗？”

薄衣摇头，“那天我是无心的，也无意伤你们，当时是因为你们要杀徐少侠……”

白玉一点也不想继续听下去，他突然站起来，打断薄衣道：“你现在什么意思，终于觉得对不起我们了吗？”

薄衣反问道：“那你们呢，你们骗了我这么久，觉得理所当然吗？”

两人都不说话了。白玉直直地站了很久，他突然又蹲下，坐到薄衣的面前。

“薄衣，再帮我最后一个忙吧。我发誓，最后一个。”

薄衣抿嘴道：“如果是想让我帮你对付清业道长……”

“清业救了你，我也救过你，你为什么对他们这么好，却对我这样。”

“我对你怎么样，我对你很不好了？白玉，这不是对谁好的问题，这是原则问题。”薄衣脸上写满认真。

白玉眼光闪了闪，他把手掌伸出来，道：“上次他断我的两根手指，一个月前他断我一条腿，三个月前他们毁了我的家，杀了我最重要的亲人。他们借你的手，砍去了白泽两只手。他们对我可曾有丝毫留情过。这已经不是我要报复的事，即便我不去寻他，他也会寻我。”

薄衣何尝不知道这些。她目光扫过白玉的手掌，那两根手指才长出第一个骨节，她又看了眼白玉的腿，那里曾经空荡荡的样子她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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